星尘道长的绷带ᶘ ᵒᴥᵒᶅ

晓星尘迷妹ʕ •ᴥ•ʔ双道长,忘羡

【纯双道墙七月产粮活动】《伴君侧》

 

早朝时宋岚便听闻朝中的顶梁柱晓星尘大人染了风寒,这么多年头一次未上朝。虽说两人品阶相当,可晓星尘乃是当朝皇帝面前的大红人,宠信程度已经达到他说一皇帝绝不说二地步。朝中已经有不少闲言碎语飘出,说定是晓大人凭着一张比女子还俊上三分的容颜,迷惑了皇上心智,才会这般跋扈。


不过这些闲话大家也就私下说说罢了,毕竟晓星尘做出的决定都十分妥当,他所推行的条令也在将国家逐渐带领的更加昌盛。对于他的才智谋略,宋岚是没话说的,况且那张清逸出尘的容颜,与他所携的一身风骨是骗不了人的。



早些时日付大人来拜访时好像带了些青叶膏,据说治疗风寒十分有效,自己府邸与晓星尘的府邸离得不远,不如处理完公事后去探望一下吧。




回家以后,换了套衣服,算算时日,次日就是中秋了,宋岚又带了些月饼,踏着四合的暮色赶到了晓星尘的住所。说明来意后,由婢女迎着进了府。




新酒熟,菊花香,一轮端冰圆月,小院新凉。石桌上一盘湖蟹,一碟月饼,一壶黄酒。晓星尘坐定,披挂皎白外衣,在月光下微微侧头看他,月辉给他精致的侧颜打上了一层柔光,俊逸得好似落入凡尘的谪仙。




宋岚走过去,拱手道:“晓大人。”



晓星尘怔了怔,微微笑道:“宋大人请坐。”说罢指了指左边的空位,一张脸确实苍白无血色,精神道不算太差。



宋岚理了理衣角,颇有礼数的坐下:“早朝时便听说晓大人身患贵恙,因朝中事务繁重此时才来拜望,即请卫安,大人还多包含。”



晓星尘饮了一口酒,杯子未放下就笑了:“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。”宋岚道:“品花赏月,把酒当歌,晓大人这厢过得的确滋润。”晓星尘把几欲滑落的衣服提起,掰了块蟹黄给宋岚:“味道不错,膏脂肥美,来一块?”宋岚微笑摆手。



晓星尘耸耸肩,将蟹黄丢进口中,又喝了一口酒,坐姿有些随意起来。宋岚撇了酒壶一眼,晓星尘看在眼里,伸手要给他倒酒,一边倒酒一边笑道:“人生贵得适宜尔,不若挂冠归去。”




宋岚一动不动地看着他,一双黑漆眼眸清澈透亮:“只思人,未思乡。”




壶嘴处流出的酒漏在桌上,晓星尘将酒壶移开,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,似乎连喉咙都被酒水堵塞了。他低声清清嗓子,又道:“子,不,宋大人竟是重情之人,星尘拜服。”说罢心下苦涩,又要给自己添酒。




一只手伸出来按下了举起的酒壶,宋岚眸子沉了沉:“晓大人,有恙在身,饮酒便还需克制些。”




  晓星尘皱眉,拂开他的手:“宋大人这是作甚?”宋岚一怔,收回手道:“是宋某逾越了。”



  良久无言,唯有一次次斟酒时琼浆流入杯中的响声,在静谧的环境下听来尤为刺耳。


  宋岚唇齿几度开合,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,可他终是站起身,涩声道:“晓大人,夜里风寒。还是早些回屋歇息的好,宋某告退。”说罢便往外走去。



  晓星尘突的拽住了他的袖口。



  宋岚顿住脚步,却仍是背对着身后那人。



  “晓大人,有些事,是避不开的。 

  

  “子琛…你我……”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响在身后。



   宋岚仿佛没听到似的,继续道:“你应知晓,躲得过初一,躲不过十五。”
 


   晓星尘眸子暗了暗,牛头不对马嘴地接道:“宋大人所言极是,在朝廷办事,说一千,道一万,还得往前干。我也过不得这种闷在家中的日子,大人放心,晓某明早定穿戴妥帖了上朝去。”

  

   宋岚闻言转过身来,扶住了晓星尘的双肩。“晓大人,你我所言,好像并非一事。”

  

   晓星尘后退一步,挣脱开了他的掌心,垂着头讷讷道:“宋大人请回吧。”

  

   脚步声远去后,晓星尘无力蹲下身子,将头埋进膝盖,肩膀颤抖了一阵后,才传来压抑而无助的呜咽。

  

   他与宋岚,自小便一起长大,情同手足,且两人间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友情的范畴,本以为能就这样相携到老,但那日皇上的一纸赐婚,让两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份感情。

  

   宋岚多次向皇上婉拒此事,可皇上好似铁了心要将公主嫁给他,两人那些时日总是相顾无言。自己虽明白这段感情注定是永远见不得光的,但他无法接受宋岚去娶别的女子为妻。

  

   近日宋岚与公主便要订婚了,他除了躲在屋中,隔绝一切消息以外,还有什么办法呢?

  

   次日的早朝上,宋岚依旧没有看见晓星尘。说好一定会上朝的晓星尘头一次食言了。定是还在生气吧,宋岚叹了口气,这样想着。

  

   可一连几天,晓星尘都未在朝中露面,宋岚上府探望也尽数被侍女挡了回来。

  

   有些莫名的心慌,夜里宋岚找了条小径,翻墙进了院。

  

   刚推开门,宋岚便看见晓星尘躺在椅子旁,手中还抱着酒坛子。宋岚惊得立刻蹲下扶他,却见晓星尘抬眼凝视自己,眸中一半水雾,一半醉意。片刻,晓星尘伸开双臂,抱住椅子,哼了一声,靠在椅背后睡着了。

  

   宋岚勾住他腋下,抱他起了寸许,他愤然挣扎,便不敢再动。晓星尘晃晃脑袋,四处摸索,抓起酒坛子继续灌酒。宋岚按住他手道:“星尘,不要再喝了,会着凉的。我扶你上床。”

  

   晓星尘倏忽搂住他的脖子。宋岚一愣,僵如雕塑。

  

   半晌晓星尘开口:“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,天下美人何其多,究竟该选哪一个?这便是我现在最大的愁。”

  

   宋岚有些气恼,去扳他的手腕,晓星尘已无力气,彻底醉了,倒在宋岚身上,踢翻了身边的酒坛,一小股酒水流出来后,坛子便空了。

  

   晓星尘吸了吸鼻子,轻声道:“子琛...”

  

   一抹残月入房,晓星尘一张脸衬的白白净净,犹如一块上好的美玉。宋岚这会儿如马陷淤泥,开口甚难。

  

   将晓星尘放上床榻安顿好了,宋岚吹熄了烛火,默默回了自己府中。

  

   次日,又是一样的夜半相会。原本宋岚只想在窗前看他一眼,刚走到晓星尘房门前,背后却传来了开门声。回头一看,晓星尘方开了门,面色不惊。

  

   “来者是客,宋大人少憩片刻可好?”

  

   屋内荧光闪烁,灯芯如豆,宋岚靠着椅子坐下,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来又是何故。晓星尘关了门,在他身侧坐定。宋岚道:“皇上有些担心你的身体。”

  

   “近日圣上已经派人来探望过了,无妨。”

  

   宋岚瞥了一眼窗外,又瞥一眼晓星尘,捻起晓星尘的衣角试厚薄,晓星尘下意识地往后一缩,动作极小未被宋岚看到。宋岚兀自走到床旁,取了件褂子给晓星尘披上,道:“你的病情不能再加重了,好生照料自己。”

  

   晓星尘嗯了一声后便不再搭话,只听得外头有淅淅沥沥的声音。

  

   “下雨了,宋大人。”

  

   宋岚怔了怔:“无妨,我身子结实。”

  

   晓星尘微微一笑,起身道:“我去铺被子。”

  

   宋岚道:“什么?”

  

   晓星尘若无其事道:“睡我这里吧,天寒了,夜半淋一场雨总归不好。”

  

   一个时辰后,晓星尘听宋岚呼吸平稳,以为他已入睡,便侧身对着他,却碰上他的视线。两人之间仅隔寸余,呼吸清晰可闻。晓星尘做贼似的翻身,背对他。过了一会儿,又回过头,轻轻伸手抱住了宋岚。

  

   宋岚面色一滞,握住晓星尘的手腕道:“怎的瘦了这么多?”晓星尘一惊,想要缩回手,却被宋岚更用力地扯进怀中,抱住了。

  

   他眼眶有些酸,窝在宋岚怀里闷闷道:“子琛,我好想你。”宋岚不说话,只是吻他的发丝。

  

   两人就这么抱了一宿,清晨时,晓星尘又断断续续地说:“子琛,就这样死在你怀里也挺好。”

  

   宋岚迷迷糊糊地将他搂紧了些:“别说胡话,今日随我去上朝。”哪怕赔上这官职,他也要将这赐婚退了。

  

   然而晓星尘终是没有与自己一同上朝,清早时他醒来见晓星尘面色十分不好,晨时的阳光本就苍白,打在晓星尘无甚血色的面庞上,更显憔悴三分。宋岚给他掖了掖被角,没忍心叫醒他。

  

   宋岚与皇上垦垦切切谈了一上午,皇上终是同意罢了自己与公主的婚事,不过对外不可走漏风声,只暂时将订婚宴无限制推后了。从大殿出来,宋岚长呼出一口气,心情甚好地赶往晓星尘府上。

  

   将此事与星尘细说后,晓星尘红着眼眶道:“子琛,这婚,还是不退的好。”

  

   宋岚诧异,晓星尘前些时日十分抵触自己与公主的婚事,如今这段时间却再三恳切地劝自己不要退婚,着实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  

   “星尘,你今日定要把话与我说明白了。为何现今反而极力要促成我与她的婚事?”

  

   晓星尘挣开他跑进了屋,锁上了房门。他抵着房门,心中哀恸至极,蓦地咳出一口血,猩红的血渍落在胸口,像极了一朵妖冶的牡丹。

  

   自此以后的一个月,宋岚再未见到晓星尘,夜里去看,房门也锁的紧紧的。唯有惺软烛火的光芒映在窗纸上跳动。晓星尘每回闹脾气便是这样闭门谢客,宋岚揉揉眉心,并未太往心上去。

  

   恰逢朝中政变,宋岚被公事拴住脱不开身,几日后偶有闲暇,闯进府一脚踹开晓星尘的房门,可房里空空如也,那里有晓星尘的影子?桌台上都薄薄落了一层灰。

  

   他抓住一个婢女:“你们家大人呢?!”

  

   婢女支吾道:“奴婢不知,大人只说要出去散心,已经走了一阵子了。”

  

   宋岚心中隐隐觉得不妙,打听到近期给晓星尘问诊过的医生,扬鞭疾驰而去。

  

   从太医院回来后,宋岚仿佛丢了魂儿,都不知自己是如何一路回家的。

  

   “大夫,您可知晓星尘大人的病情?”

  

   “哎呀,宋大人,不是老夫不说,是晓大人吩咐过老夫,他的病,无论谁问起都不能说啊。”


宋岚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。

  

   他艰难的开口,“你就告诉我,他是不是..要..死了?”

  

   看着大夫沉默的样子,宋岚仿佛心脏被刺了一剑,他跌跌撞撞的出了太医院,不知不觉眼泪爬了满脸。他怎么那么傻,一直没看出晓星尘的病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风寒,单纯的以为晓星尘只是心情不好,想要逃避。

  

   恍惚间想起那日自己询问晓星尘为何要促成自己与公主的婚事时,挚友那声微不可闻的轻叹:

  

   “我就是,担心你以后没人陪啊。”

  

  

  

   多年后的一个春日。

  

   他兀自笑,提着剑拎着酒,顺着垂柳的长堤慢慢地走,春天里柳絮飞扬,好似下起了一场雪。茫茫湖烟氤氲,似有一人,着皎白长衫,踏月而来。


也许是个午后青梅煮酒,让人微醺的梦,他在哪样的梦里,就舍不得醒来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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